她在第一天成功鍛造三把短刀,分別是厚藤四郎、不動行光和愛染國俊,歌仙兼定和厚藤四郎所期待的刀劍男士一位都沒出現,這個結果令她覺得很內疚。於是,第二天她一大早就鑽入鍛刀室繼續努力鍛造短刀。
「大將這麼頻密地鍛造刀劍不要緊嗎?」厚藤四郎有點擔心。
「她看起來精神挺好的,應該不要緊,如果情況不對勁我們才阻止她吧!」歌仙兼定不打算干涉自家主人的行動。
第四把短刀的付喪神甦醒時間和不動行光一樣是二十分鐘。
「看來短刀付喪神的甦醒時間是二十分鐘或三十分鐘。」等待刀劍男士現身的當兒,她將目前為止獲得的資料整理一遍寫在筆記上。「鍛造短刀僅需要少量的材料,付喪神的甦醒時間也不長。打刀和太刀等其他種類的刀劍都比短刀長,由此推測鍛造所需的材料較多,甦醒時間也比較長。」
一陣耀眼的白光後,等待中的刀劍男士終於出現了。
「呦,大將。我是藥研藤四郎,連同其他兄弟的份兒,今後請多多指教了。」和厚藤四郎一樣身穿短褲裝軍服的短髮少年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
「你好……」
等等!他剛剛自稱是藤四郎!?
「你是『粟田口』的短刀!?」
她瞪大雙眼。
「是啊。」藥研藤四郎對她的反應感到困惑。「我的出身有甚麼問題……大將!?」
他錯愕地看著剛見面的新主人丟下自己二話不說跑了出去。
「厚!來了!」
「甚麼來了?」厚藤四郎一臉莫名地看著急匆匆跑來廚房的自家主人。「大將,怎麼啦?」
「你的兄弟來了!」她深吸一口氣宣布。「是藥研藤四郎!」
「藥研!?」
「是你的兄弟沒錯吧?」她眉開眼笑。
厚藤四郎驚喜地探頭望向她身後正好走過來的藥研藤四郎。藥研藤四郎對上他的視線後也吃了一驚。
「藥研,你終於來了!」
「哦,你不是厚嗎?很久不見。」藥研藤四郎笑著對厚藤四郎打招呼。和興奮無比的厚藤四郎相比,他的反應較為平淡,儘管他同樣露出喜悅的神情。「這裡是哪裡?他們是?」
他望著廚房裡的另外兩位刀劍男士。
「他們是打刀・歌仙兼定和短刀・愛染國俊。這裡是本丸,我們刀劍男士是為了對抗時間遡行軍保護既有歷史而被審神者喚醒出現在這裡。」厚藤四郎頓了一下。「其實還有一把名叫『不動行光』的短刀,但他好像不怎麼喜歡和我們待在一塊兒的樣子。」
「不動行光?原來他也在啊。」藥研藤四郎微微挑眉。
「你認識他?」厚藤四郎好奇地問道。
「我們曾經都是織田信長的刀。」
她驚訝地看著藥研藤四郎。
「原來藥研也是織田信長的愛刀?」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信長公的愛刀,不過我確實在信長公身邊待過一段時間。」藥研藤四郎平靜地回答。
她瞅著他好一會兒,忍不住嘟囔。
「我還以為織田刀全都像不動那樣以織田信長為榮……」看來是因人而異。
「信長公是很強大的人,我不否認這一點,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妳是我的主子,我會盡力輔助妳。」藥研藤四郎很認真地對她說道。
「呃,謝謝。」生平第一次被人當面表達忠心,她頗覺不好意思。「還有一位刀劍男士將會出現。厚,可以麻煩你為藥研介紹本丸嗎?」
「沒問題!」厚藤四郎拍拍胸口應承下來。
歌仙兼定蹙眉看著她。
「妳同時鍛造兩把刀?身子沒事吧?」
「嗯?沒事啊!」
見她看起來確實沒有異樣,歌仙兼定稍微放心下來。
「鍛造刀劍會對身體造成負擔,請量力而為。」
「歌仙說得沒錯,大將妳可不能累壞自己。」厚藤四郎用力點頭。
「我知道。」兩人的關心讓她覺得心暖。「我會注意。」
當她再次回到刀劍男士顯現室時,放在刀架上的第五把短刀剛好化身為身上披著藍色袈裟、身後背著巨大竹笠的少年。
「我是小夜左文字,妳……想要對甚麼人報仇嗎?」
報仇!?
「沒有啊!」她愣愣地回答。「你要替我報仇?」
「如果這是妳的願望。」小夜左文字面無表情地點頭。
「呃,不,謝謝。我目前沒有憎恨到想要將之殺死的仇人。」
「是嗎?那就好。」
小夜左文字是歌仙曾經的夥伴沒錯吧?怎麼說呢?還真有……個性啊……
她心想。
「那……我帶你去見其他刀劍男士?」
「刀劍男士?」
「和你一樣化身為人類的刀劍付喪神。」
「好的。」
從短短的幾句話,她意外地發現小夜左文字雖然看起來有些陰沉,但其實言談舉止很有禮貌,性子也挺乖巧的樣子,至少不像不動行光那般令她覺得十分棘手。
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小夜!?」
歌仙兼定沒想到自家主人繼藥研藤四郎之後竟然將小夜左文字也鍛造出來了。
「歌仙。」小夜左文字驚訝地看著許久不見的同伴,微微垂首。「很久不見。」
「噢,你就是歌仙提過的小夜?我是厚藤四郎,他是我的兄弟,叫作藥研藤四郎,請多指教啦!」厚藤四郎拉著自家兄弟笑瞇瞇地跟他打招呼。
愛染國俊左看看厚藤四郎右看看歌仙兼定,一臉羨慕的神情。
「真好!」他湊到她的身邊蹭蹭蹭。「主子,下次可不可以讓螢或國行出現?」
她聽了啼笑皆非。
「哪位刀劍男士會出現可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啊!」她摸摸小正太的頭。「螢和國行是你的兄弟嗎?」
「算是吧!我們都是『來』刀派的刀劍,螢是大太刀、國行是太刀。」
「……」
囧。
她的鍛造程度尚在短刀階段,可以不要一下子要她挑戰高難度的太刀和大太刀嗎?
「我盡量。」她只能這麼回答。
剛替歌仙兼定和厚藤四郎實現了兩人的願望又收到愛染國俊的期待,她在心裡為自己看似永無止盡的鍛造工作嘆了一口氣;可是,看到歌仙兼定等人臉上的笑容,她又覺得這番努力是值得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握拳低聲對自己打氣。
「主子?」
她赫然抬頭,發現所有人都盯著自己,臉頰立刻染上一抹緋紅。
「沒甚麼!我只是在自言自語,別在意!」她趕緊擺手。
歌仙兼定頷首。
「那麼,妳先去休息,午飯準備好了我再叫妳。」
「欸?」她打算再去鍛造多幾把刀劍呢!
「愛染,可以麻煩你陪主子回房休息嗎?順便帶上這些點心。」不給她遲疑的機會,歌仙兼定低頭看著愛染國俊。
「好!」
「……」
這是監視吧?是吧?監視她確保她不會溜去鍛造室對不對?
「主子,我們走吧!」
愛染國俊一手捧著點心、一手拉著自家主人朝奧御殿走去。
藥研藤四郎默默目送兩人離開後忍不住問厚藤四郎。
「你們這樣子對待她沒問題嗎?再怎麼說她都是我們刀劍男士需要遵從的主人。」
「唔?沒事啦!大將不介意的!」口中叨著一塊點心的厚藤四郎不以為意地笑著回答。
看起來新主子跟織田信長不一樣,不怎麼重視階級之分也不怎麼介意身為下屬的刀劍男士自由行動的樣子。
藥研藤四郎暗忖。
歌仙兼定微笑看著他。
「是不是覺得她和你以前的主人不太一樣?」
藥研藤四郎輕聲嗯了一下。
「她跟我以前的主人・細川忠興完全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兩人生活的時代和環境不一樣的關係。」
「主子是現代人?現在是甚麼時代?」剛出現的藥研藤四郎對目前情況的理解為零。
「現在是西元二二零五年,但主子來自二十一世紀,聽說是相當和平的時代。」
「二十一世紀應該已經不是刀劍的時代了吧?我沒甚麼印象欸。」厚藤四郎歪著頭。
如果刀劍仍被用在戰場上,他不可能不記得。
「我也沒有那個時代的記憶。」藥研藤四郎點頭。
「根據主子的說法,刀劍在二十一世紀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有歷史價值的美術品或收藏品。」歌仙兼定解釋。
刀劍若是沒有派上用場,其中的付喪神就會處於沉睡狀態中,因此他們對刀劍不活躍的時代沒有印象很正常。
「和無法自主的刀劍狀態不一樣,如今我們以人類的狀態和主子相處。她不是對刀劍男士有很多要求的主子,你可以慢慢摸索決定要以怎樣的態度對待她。」
已被帶去休息的她自然不知道自家刀劍男士們對她的想法,情緒亢奮之下她利用整個下午又鍛造出三把刀劍--兩把短刀和一把脇差。
「我是前田藤四郎,會長久地侍奉您。」
「我是秋田藤四郎,很高興能夠出來走動。」
藤四郎兄弟前後出現,她將兩人帶去給厚藤四郎照顧。
最後一把刀長和歌仙兼定差不多脇差在四十分鐘後散發出令人睜不開眼的白光,隨之而來的是朝她迎面撲來的白布。
「……欸?」
她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要將之拉開。
「哎呀,抱歉。」
聽到隱含戾氣的清冷男聲,她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白布就被人拿開了。
「我是笑面青江,由大太刀打磨而成的大脇差。嗯,妳也覺得這名字很奇怪吧?可是呢,當妳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斬殺了一個微笑中的女鬼時,妳還笑得出來嗎?」
「……」她沒有笑啊?
她無言地看著眼前這位穿著軍裝、一頭深綠色長髮的青年。
--看來又是一位很有個性的刀劍男士。
在她打量眼前這位新刀劍男士的同時,笑面青江也在打量她,接著,他微微蹙起眉頭。
「這次的主人竟然是女性?這可有點傷腦筋……」
聽到似乎帶有歧意的這句話,她忍不住跟著蹙眉。
「甚麼意思?」難不成這次出現的是對女性有偏見的刀劍男士?
「啊、不,別誤會,我沒有看不起妳的意思。」從她的表情察覺到一絲不滿,他解釋。「我曾殺過女鬼,而且是抱著小孩的女鬼。」
「……所以?」
「同為女性,我想妳說不定會……嗯,因此而對我產生厭惡。」
「為甚麼?」她一臉不解。「你之前的主人曾因為你殺過其他男人而不用你嗎?」
「沒有。」
「不就是了?害怕刀劍的人,哪怕那是一把未開刃的刀劍,他都會覺得害怕或厭惡,還管它曾斬殺過的是男人或是女人?」
聽起來很有道理,他一時無言以對。
「再說,刀劍本來就是武器,斬殺誰是其持有者所決定的,跟刀劍本身的意願沒有關係吧!」她從不覺得武器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使用武器的人。
「但我現在變成人類了哦?」
「……難道你有殺害主人的想法?」
呃,說起來這個可能性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
她後知後覺地想到刀劍男士並沒有被限制不能傷害主人。
「當然……」看到她悄然後退一小步打算落跑的反應,笑面青江忍俊不住。「沒有。」
她呆住。
「欸?」
「放心吧!我對殺害主人這種事情沒有興趣。」笑面青江走上前。「回到正題--可以麻煩妳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啊、嗯。」她回神後匆匆站起來。「這裡是本丸,我是審神者,也就是你們刀劍男士的主人……咦?」
眼前的視野突然一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往前撲倒。
「主子!?」
及時攬住她的笑面青江發現自家主人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他錯愕半晌,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離開和室。由於自家主人來不及介紹本丸就不省人事,他隨意挑了個有聲響的方走去,正巧遇到帶著兄弟們逛本丸的厚藤四郎。
「大將!?發生甚麼事了!?」
厚藤四郎臉色大變地衝上前,完全沒有注意到新來的笑面青江。前田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慌張失措地也要圍上去,藥研藤四郎冷靜地拉住兩人讓他們去通知歌仙兼定,然後領著笑面青江將人送到附近的和室。
稍懂醫術的藥研藤四郎迅速檢查自家主人的身體狀況。
「沒甚麼大礙,只是過度疲勞,好好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
臉色難看的歌仙兼定聞言忍不住蹙眉瞪著昏睡中的自家主人。
「上午剛提醒她要量力而為,現在就出事了,看來以後必需看好她不準她亂來!」
他的語氣很不客氣,引來笑面青江的挑眉一瞥。
笑面青江對此不置於評。
於是,她甜甜地睡了一個晚上後被迫面對的是歌仙兼定的說教。
「……妳應該了解自己的極限,鍛造不急於一時,怎麼可以勉強自己在短時間內鍛造多把刀劍?同時鍛造兩把以上的刀劍甚麼的妳也別想再嘗試了,以後我們刀劍男士會輪流幫忙妳進行鍛造!」
「還有……」
深知這次是自己不對,她乖乖地跪坐在床上接受歌仙兼定的勸導訓諭,倒是一旁的厚藤四郎和愛染國俊一臉不忍的神情,見她態度良好有悔過之意就打斷歌仙兼定的叨唸。
「歌仙,大將已經在反省了,這次就算了吧!」厚藤四郎開口替她求情。
「是啊是啊!」愛染國俊猛點頭。「以後我們多留意就好,別再責備主子了。」
藥研藤四郎雙手環胸站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後也走過來。
「這次暫時就到這裡吧!大將昨晚沒吃東西,不能一直讓她餓著。」
見狀,歌仙兼定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停住叨唸的話語。
「妳看,大家都很關心妳。別忘了審神者並不是僅負責鍛造刀劍讓刀劍男士出現而已。」
「嗯,我明白。」她誠懇地看著他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妳應該道歉的對象是他--妳知道剛甦醒就看到自己的主人倒在面前是多麼嚇人的事情嗎?」歌仙兼定指著聽說她已醒過來而來探看的笑面青江。
「啊。」她無法反駁,聽話地對笑面青江低頭道歉。「對不起。」
笑面青江笑了笑。
「本丸現在已有九位刀劍男士,足以組隊應付時間遡行軍,所以這幾天妳也別想著要鍛造刀劍了,先跟已出現的刀劍男士們相處互相理解吧!」
歌仙兼定不容分說禁止她使用鍛造室,她摸了摸自己的鼻頭沒有說話,默認他的安排。